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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劉鐵男以受賄罪一審被判處無期徒刑,中紀委官網刊文披露了諸多細節,其中提到劉鐵男的“育兒經”。其子劉德成說:小的時候每次我爸騎車帶我去奶奶家的時候,都不走大路,都串衚衕,跟我說這樣近,做人要學會走捷徑。父子同上臺,貪腐“二人轉”,最終落個“坑兒”的下場。現實中,像劉鐵男這樣教育兒子的,又何止他一個?變味成功學正在肆虐,而多少人又深受其害。  反思:成功與失敗不該二元對立
  草活一秋,人活一世。短短幾十年,誰不渴望成功?儒家倡導:“正心、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”;拿破侖說:“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。”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,成功乃千古命題,中外皆然。登高而招,順風而呼,呼風喚雨,再加上“達則兼濟天下”之濟世情懷,成功便是功德無量。
  接著,問題來了。第一,怎樣才算成功?當下語境,成功被安放在兩維空間,縱坐標是金錢,橫坐標是地位(地位又往往精簡為官位)。去年年底,國外一家市場調查公司發佈一項“全球物質主義、理財和家庭態度”調查,在20個受調查國家中,中國人對於物質的熱衷度遠高於其他國家,位居榜首。不用調查,活在當下,從“什麼都是假的,只有錢才是真的”、“錢不是萬能,沒錢卻萬萬不能”之類的格言,足以窺斑見豹。正如,剛來中國的老外常問這樣一個問題:中國人一起吃飯,為什麼聊到最後一定是聊房子?至於地位(官位),“含金量”更在金錢之上。
  第二,成功的反面是什麼?古人雲“不成功便成仁”,說明在古人眼中“仁”是一種次優選擇,並不算失敗。今天的成功學,“成功/失敗”被視為非此即彼的二元對立,即不成功便是失敗。成不了參天大樹,做一株綠色小草就是失敗,簡單、膚淺、浮躁的成功學何其有害。按照這種標準,辭官隱居的莊子、一生清貧的陶淵明、半生潦倒的曹雪芹是成功還是失敗?
  即使昧良心發的財、搞腐敗升的官,一樣引來眾多羡慕目光。只問結果,不問來路,畸形的成功學助長功利主義、滋生機會主義、燒熾拜金主義,很容易把一些缺乏定力的人引向歧路,甚至推上不歸路。到頭來,如李斯被腰斬之前對兒子說:“牽犬而出東門,豈可得乎?”
  毫無疑問,金錢與地位都是成功的標誌,但成功絕不只有兩個單調的尺度。世界多彩,成功也應該有千萬種。為夢想而活,為追求而活,“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”,就不枉人世走一遭。哪怕永遠是普通人,也是成功的。
  (練洪洋)
  現象:狂熱成功學“毀三觀”
  這幾年逛書店,常常會看到一個成功學分類。這個名稱包含範圍之廣,實在讓人嘆為觀止。僅從字面意義上思考,這門學科就是教你如何成功的。這正好擊中大眾對於成功的狂熱,於是成功學越來越火。有關成功學非常有趣的一個常見現象是,每每在機場書店,總能看到這樣一幅景象:書店最顯眼的位置永遠是留給《成功人士的N個習慣》等諸如此類的書籍,書堆上還有一臺電視播放著某成功學大師口若懸河的現場講座。是不是因為“成功人士”和“待成功人士”都常常坐飛機,這類書籍才擇機場而棲之?我不明白。但若是在社區或者學校的圖書館里,成功學的書籍可能沒多少人願意翻看。
  說穿了,成功學只是一個通俗的叫法,其中倒也不乏一些積極因素,比如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、一些勵志故事,聽聽無妨。但眼下的成功學卻有失控趨勢,一是表現在價值觀混亂,將成功等價定義為有權有錢,管你是否服務社會,管你是否創造什麼價值,管你採用什麼手段,有錢就是王道。二是方法論往往很成問題,常以成功的“秘訣”“捷徑”等噱頭兜售些雞湯文,在字裡行間強調你聽了我的課、看了我的書就能改變人生等等。絕大多數情況下,成功學也不能幫你成功,更不會讓社會大眾“批量成功”,高瞻遠矚、堅持不懈、勿忘初心、審時度勢……這些華麗的詞語誰都會說,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?
  我常想不明白的一個問題是,如果“成功學大師”們真的已經搞懂了所謂的成功密碼,外國的比爾·蓋茨、喬布斯,中國的馬雲、柳傳志,一眾牛人的成功秘訣他們都能信手拈來,他們為什麼不去取而代之?
  然而,我們也無需對成功學過多苛責。沒有在臺下聽成功學聽得津津有味的人,也就沒有在講臺上講成功學講得錢包鼓鼓的那個人。一言以蔽之,成功學的興起並不是因為有一幫善於講成功學的大師們存在,而是先有了一個對成功有著狂熱追求,且不願踏踏實實而總想著走捷徑的社會氛圍,才讓成功學如此成功。與其討伐成功學三觀不正,不如先從擺正自己的三觀做起,才是最要緊的事情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張漲)
  助推:家長包辦到底,唯恐落後
  上午八時上學,下午二三時放學,上下午各有一次戶外活動,幾乎沒有家庭作業,家長最大的任務是陪孩子玩耍以激發其對世界的好奇心。這是一個典型美國學生的生活;上午八時上學,下午五六時放學,成堆的作業準時候場,家長絞盡腦汁為孩子補課。這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學生的生活。
  在不少家長看來,孩子最優的成長道路就是考個好學校,再找份好工作。高考、找工作,千軍萬馬擠獨木橋。“爭前恐後”幾乎成了國人“共識”。在孩子的成長道路上,怎樣才能讓其脫穎而出,成為家長“苦惱”的問題。在逐步取消特長生、藝術生名額的背景下,成績仍是百試不爽的敲門磚。在考試指揮棒的牽引下,家長們煞費苦心,怕孩子輸在起跑線上,也催生了不少吊詭的現實:儘管多地取消小升初聯考,取消各種杯賽,但家長依然不折不撓,想出了種種“怪招”:最近武漢市就有數千學生家長聯合輔導機構舉行聯考,硬是要為學生成績來個排名;不少學校旁邊聚集了陪讀家長,上演新時代“孟母三遷”;為爭奪優質學位,北京一學位房竟然高達每平方米34萬元……
  素質教育喊了很多年,也在社會上有不少共鳴。而局中人的學生家長,依然難以走出應試教育的束縛,難以擺脫“囚徒困境”:正當大家往應試教育的道路上趕路時,誰都不敢替孩子選擇遺世獨立。更何況,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里,“田螺彎彎為兒亡”,父母對於子女,習慣性地背負著“無限責任”:從小孩出生到成年,父母小到家務事,大到擇校找工嫁娶。隨大流總不會錯,於是庸俗成功學大有市場。
  庸俗成功學,一方面是僧多粥少的現實逼迫;另一方面是家長“包辦到底,唯恐落後”心理驅使。從教育角度,要讓學生家長擁有更多的選擇,還在於做大、做好教育這塊蛋糕;另外家長還是要放長眼光,讓孩子健康、快樂成長才是最重要的。
  (陳小雁)
  吐槽:“不成功 便成仁”血淚史
  尤記得小時候,每次調皮“罷工”不寫作業,父母就會指著撿破爛的教育我說:“現在不好好努力讀書,長大後就會跟他們一樣沒出息。”被嚇怕的我,馬上開始寫作業。父母口中的“長大後要出人頭地、要有出息有成就、不要一事無成”,這些應該是我接觸到的最原始的成功學教育“雛形”了。
  父母教育兒女經常會提到:“望子成龍、盼女成鳳”,父母希望自己兒女成龍、成鳳本無可厚非;但把成龍、成鳳當作是兒女成功的唯一標準,那就有點不對了。還有父母為了鼓勵兒女“成龍成鳳”,口中常會“喋喋不休”放“大招”:“隔壁家二嬸孩子考試考了第一名;隔壁家張姨家孩子找到一份好工作;隔壁家老李的兒子做生意賺了大錢在市中心買了一套房子……”好像自己兒女如果不能趕上他們,就稱不上真正的“成功”,一時之間,兒女的成功就這樣捆綁在“隔壁家孩子”身上了。
  俗語有雲“少壯不努力,老大徒傷悲”,一個人成功的價值強調的應該是孜孜不倦的奮鬥過程,成功應該是百花齊放,而不能只強調一種功利結果,但就是有的父母曲解其中原意,本末倒置,直接強調成功的結果,將成功標準進行單一化、功利化解讀。過度強調兒女一定要成龍、成鳳就是成功學教育跑偏的體現。 
  還記得剛入學的一節課,老師問大家:長大要成為什麼,有同學答科學家、音樂家、將軍、官員等等,老師馬上表揚他們有理想。輪到我的時候,我說將來要成為一名建築工人,這時老師馬上糾正我要有遠大理想,以後才會有成就。
  時至今日,學校還存在另外一種成功學教育:唯分數論英雄。在學校裡面成功標準變成是考試拿高分、考取好學校。所以學校最推崇“學霸”了,“學霸”集萬千寵愛於一身,讓“學渣”們非常“羡慕妒忌恨”。其實,學校不應該直接用分數量化“成功”,唯成績論成功,這種教育直接的結果,就讓學生“不成功便成仁”。所以有考試失意者跳樓等悲劇發生,學校唯成績論的成功學教育脫不了干係,這種成功學教育方式難道不該反思一下嗎?         (陳維澈)
  另眼:
  成功學用得好
  彎路可少走
  我小時候在江南的農村長大,在那塊肥沃的紅土地上,日夜辛勤勞作的鄉農常常圍在一起討論這樣一個話題:如何才能讓小孩丟掉鋤頭,作別這個生之養之的荒野之地。
  那可能是我接觸最早的成功學,一起在泥地里摸爬滾打的同齡孩子中,突然就有一個冒尖出來,考上大學,去到大城市,臨走前接受所有鄉鄰的祝福與饋贈,甚至每家每戶都為之放一串有一千響的炮仗,喜慶與榮耀的級別堪比婚嫁。經歷過艱苦奮鬥歲月的人,都知曉這份光榮與夢想的重量。
  回過頭看,彼時支撐貧寒少年“吃得苦中苦”的,恰恰是一支叫“方為人上人”的成功學藥劑。所謂“出人頭地”,具化的指代即是拿到更高的文憑,找到更好的工作,落戶到更發達的城市,迎娶(嫁給)更好的對象,進而收穫票子、房子、車子等所謂的庸俗外物。說到底,還是成功學在“作祟”啊。
  所以,儘管泛濫的庸俗成功學不可取,但並不意味著它在某一個時段、特殊地域會起到激勵人心的作用。對於困苦中的打拼者而言,成功學縱使有庸俗的意味,它也可能是黑暗中的光芒,大海中的燈塔。對成功的渴望,讓多少人在最艱難的時刻咬緊牙關,在最頹廢的時候重拾信心,身陷囹圄仍能迷途知返,齲齲獨行而不知何為孤獨。物質上更富足,精神上更豐滿,嚮往這樣的生活,未嘗不可。
  而且,正是基於對“更美好生活”的嚮往,打拼中的年輕人才常常放言“沒有拼搏的人生不值一過”;正是對成功的渴望,才讓人們堅定理想信念,不斷完善自我,最終在實際行動上孜孜以求。“成功學”是一門關於自我管理的學問,成功學用得好,可以提高自我、完善自我,也可激勵他人,促進社會不斷進步。
  所以,一些人走了彎路犯了錯誤,並不能簡單歸咎於成功學,而是可能他在打拼之初就抱有錯誤的動機,用的又是逾越法律法規底線的方式方法。這就不是成功學的應有之義。(唐金鳳)
 
(編輯:SN14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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